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受之有愧
小四因为陆承的话震惊得张大了嘴，“宫里的人？我怎么没看出来呢。要说是宫里的，那就是宫女吧？宫女怎么会在宫外到处走？”
“谁说宫里的女人就一定是宫女了。”陆承被小四的话逗笑，“她穿的用的，哪一样是宫女能用的？”
“不是宫女……难不成还是妃子啊？！”小四把毛巾递给陆承，后者接过之后仔细地擦了一遍脸。
陆承优雅地把毛巾放下，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，这才悠闲地回答小四的问题。“嗯。”
“妃子怎么会流落在外呢？”小四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最近宫里不就有位正受宠的妃子失踪了。”
“昭妃娘娘啊！这么说来，那位姑娘确实长得很美……举止之间也有种贵气。可是，不是说昭妃娘娘已经回宫了么？”
小四一边从药壶上取下熬了三个时辰的药，捞干净药渣，倒一碗满满的药汁送到陆承手边。这一碗药汁很黑很浓，既使只是看着也让小四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，但是陆承接过之后二话不说地一饮而尽。
“今上的心思谁猜得着呢。”陆承想到苍怀霄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小四低声问：“王爷，打听到太后现在在伏安寺，要不要——”
提起太后，陆承心下闪过一丝杀意。
“不急，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。”
小四知道自家主子一提起太后就会动怒，生怕陆承心情不好，忙说：“王爷，天儿不早了，早点歇息吧。”
陆承没再说话，阖上眼，他这几年的身体差了很多，今天奔走了一天又和楼婉费了些口舌，精神早就不济了。
楼婉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，她把门锁检查了一遍，又抬了桌子挡在门上，这才安心地躺下睡觉。
一夜无梦，她睡得酣畅淋漓，在睡梦中听到小四的惊呼声。
“娄姑娘！娄姑娘！”
楼婉睡眼惺忪地爬起来，隔着门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晌午了，我们公子请姑娘一起用午饭。”
已经晌午了？！楼婉飞快地穿上衣裳，一边应道：“我这就来。”
她飞快地梳洗，下楼时看见陆承仍坐在角落的桌子边上喝茶，像在等她，又像在等菜。
她很不好意思，没敢看陆承的眼睛。“陆公子。”
“娄姑娘。”陆承亲自给楼婉倒了杯茶，推到她面前，嘴角含笑地问：“娄姑娘昨夜睡得好么？”
“很好。”楼婉忙端起茶杯放在嘴边，掩饰自己尴尬的神色。何止是很好，她简直睡得忘乎所以了，要不是小四来叫她，恐怕她要睡到今晚了！
“那就好。昨日看娄姑娘神色有些憔悴，今日脸色好了很多。”
陆承风度翩翩，绝口不提楼婉睡过头的事情，只和她谈些风土人情。渐渐的，楼婉放松了下来，主动向陆承介绍京城里一些好玩的去处。
正说到兴起，他们忽然听见隔壁桌有几个人正在谈论京城当下的大事。
“我听说楼将军和温司库都被关起来了啊，陛下也真是狠心，毕竟是大舅子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得了么。”
“可不敢这么说，陛下这回是铁了心要整治了。说是当场就抓拿了楼将军呢！啧啧啧，真想不到楼将军会做这种事儿……”
楼婉一听到‘楼将军’三个字，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呆住了，连后面的小二要上菜请她让一让都没听见。
还是陆承唤她：“娄姑娘，你没事吧？”
楼婉找回神智，勉强对陆承笑笑，“没事。”
她侧过身子，让小二上菜，耳朵始终听着隔壁桌的谈论。
陆承轻轻摇着扇子，把楼婉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“楼将军的妹妹是昭妃娘娘，陛下会看在昭妃娘娘的面子上放楼将军一马吧？”
“那可难说。没见陛下最近多么勤政么？说不定啊，这第一把火就从楼将军开始烧——”
楼婉听着他们的话，捏不住手里的筷子，吧嗒一声掉在桌上。
陆承关心地看着她，“娄姑娘，你没事吧？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？”
“不用，我大概是睡多了，脑子还混沌着呢。”楼婉嘴角挂着牵强的笑容。
临近午时，来客栈吃饭的人多了起来，楼婉听不进隔壁桌的谈话声，便没再听了。
整顿饭下来，楼婉都吃得心不在焉，她在想：苍怀霄为什么要抓她哥哥？楼璋什么都没做啊，苍怀霄不是很清楚吗？
“娄姑娘，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？要不要再点几道你爱吃的菜。”陆承热情地问。
楼婉摇摇头，“不是，天热了，我没胃口。呵呵……”
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借口，陆承却没有拆穿她，而是说：“也是，不如你再回去休息，我叫人送一碗银耳莲子汤到你房里。”
楼婉可受不起陆承更多的恩惠了，忙说：“陆公子，你不用这么对我这么好。我受之有愧。”
“你就当我乐善好施好了，我们有缘，我才想着多帮你一些。若是你觉得唐突，我会适可而止。”陆承露出几分歉意，倒让楼婉很不好意思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小四走过来，在陆承耳边说了句什么，陆承脸色微变，却没做指示，而是问楼婉：“娄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找我哥哥。”楼婉握紧拳头，准确来说是要救。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。”陆承起身，对她微微点头，“我还有事要处理。”
楼婉正想着如何脱身，忙说：“好，我正要走——”
“你不是要找你哥哥么？”陆承奇怪地问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去城里找啊。”
“你没有地方住，出去找一圈之后还是回来这里住吧。要是找到了，也来同我说一声，我好放心，你一个姑娘家，在这鱼龙混杂的京城里还是小心为好。”陆承说得很诚恳，把楼婉说得不知所措。
她总觉得作为一个陌路人，陆承对她太好了些。
不等她想出拒绝的托辞，陆承已经起身上楼。楼婉咬紧牙关，还是先办完事再说。
她出客栈第一件事，就是把身上的首饰全都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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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四因为陆承的话震惊得张大了嘴，“宫里的人？我怎么没看出来呢。要说是宫里的，那就是宫女吧？宫女怎么会在宫外到处走？”
“谁说宫里的女人就一定是宫女了。”陆承被小四的话逗笑，“她穿的用的，哪一样是宫女能用的？”
“不是宫女……难不成还是妃子啊？！”小四把毛巾递给陆承，后者接过之后仔细地擦了一遍脸。
陆承优雅地把毛巾放下，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，这才悠闲地回答小四的问题。“嗯。”
“妃子怎么会流落在外呢？”小四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最近宫里不就有位正受宠的妃子失踪了。”
“昭妃娘娘啊！这么说来，那位姑娘确实长得很美……举止之间也有种贵气。可是，不是说昭妃娘娘已经回宫了么？”
小四一边从药壶上取下熬了三个时辰的药，捞干净药渣，倒一碗满满的药汁送到陆承手边。这一碗药汁很黑很浓，既使只是看着也让小四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，但是陆承接过之后二话不说地一饮而尽。
“今上的心思谁猜得着呢。”陆承想到苍怀霄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小四低声问：“王爷，打听到太后现在在伏安寺，要不要——”
提起太后，陆承心下闪过一丝杀意。
“不急，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。”
小四知道自家主子一提起太后就会动怒，生怕陆承心情不好，忙说：“王爷，天儿不早了，早点歇息吧。”
陆承没再说话，阖上眼，他这几年的身体差了很多，今天奔走了一天又和楼婉费了些口舌，精神早就不济了。
楼婉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，她把门锁检查了一遍，又抬了桌子挡在门上，这才安心地躺下睡觉。
一夜无梦，她睡得酣畅淋漓，在睡梦中听到小四的惊呼声。
“娄姑娘！娄姑娘！”
楼婉睡眼惺忪地爬起来，隔着门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晌午了，我们公子请姑娘一起用午饭。”
已经晌午了？！楼婉飞快地穿上衣裳，一边应道：“我这就来。”
她飞快地梳洗，下楼时看见陆承仍坐在角落的桌子边上喝茶，像在等她，又像在等菜。
她很不好意思，没敢看陆承的眼睛。“陆公子。”
“娄姑娘。”陆承亲自给楼婉倒了杯茶，推到她面前，嘴角含笑地问：“娄姑娘昨夜睡得好么？”
“很好。”楼婉忙端起茶杯放在嘴边，掩饰自己尴尬的神色。何止是很好，她简直睡得忘乎所以了，要不是小四来叫她，恐怕她要睡到今晚了！
“那就好。昨日看娄姑娘神色有些憔悴，今日脸色好了很多。”
陆承风度翩翩，绝口不提楼婉睡过头的事情，只和她谈些风土人情。渐渐的，楼婉放松了下来，主动向陆承介绍京城里一些好玩的去处。
正说到兴起，他们忽然听见隔壁桌有几个人正在谈论京城当下的大事。
“我听说楼将军和温司库都被关起来了啊，陛下也真是狠心，毕竟是大舅子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得了么。”
“可不敢这么说，陛下这回是铁了心要整治了。说是当场就抓拿了楼将军呢！啧啧啧，真想不到楼将军会做这种事儿……”
楼婉一听到‘楼将军’三个字，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呆住了，连后面的小二要上菜请她让一让都没听见。
还是陆承唤她：“娄姑娘，你没事吧？”
楼婉找回神智，勉强对陆承笑笑，“没事。”
她侧过身子，让小二上菜，耳朵始终听着隔壁桌的谈论。
陆承轻轻摇着扇子，把楼婉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“楼将军的妹妹是昭妃娘娘，陛下会看在昭妃娘娘的面子上放楼将军一马吧？”
“那可难说。没见陛下最近多么勤政么？说不定啊，这第一把火就从楼将军开始烧——”
楼婉听着他们的话，捏不住手里的筷子，吧嗒一声掉在桌上。
陆承关心地看着她，“娄姑娘，你没事吧？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？”
“不用，我大概是睡多了，脑子还混沌着呢。”楼婉嘴角挂着牵强的笑容。
临近午时，来客栈吃饭的人多了起来，楼婉听不进隔壁桌的谈话声，便没再听了。
整顿饭下来，楼婉都吃得心不在焉，她在想：苍怀霄为什么要抓她哥哥？楼璋什么都没做啊，苍怀霄不是很清楚吗？
“娄姑娘，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？要不要再点几道你爱吃的菜。”陆承热情地问。
楼婉摇摇头，“不是，天热了，我没胃口。呵呵……”
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借口，陆承却没有拆穿她，而是说：“也是，不如你再回去休息，我叫人送一碗银耳莲子汤到你房里。”
楼婉可受不起陆承更多的恩惠了，忙说：“陆公子，你不用这么对我这么好。我受之有愧。”
“你就当我乐善好施好了，我们有缘，我才想着多帮你一些。若是你觉得唐突，我会适可而止。”陆承露出几分歉意，倒让楼婉很不好意思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小四走过来，在陆承耳边说了句什么，陆承脸色微变，却没做指示，而是问楼婉：“娄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
“找我哥哥。”楼婉握紧拳头，准确来说是要救。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。”陆承起身，对她微微点头，“我还有事要处理。”
楼婉正想着如何脱身，忙说：“好，我正要走——”
“你不是要找你哥哥么？”陆承奇怪地问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去城里找啊。”
“你没有地方住，出去找一圈之后还是回来这里住吧。要是找到了，也来同我说一声，我好放心，你一个姑娘家，在这鱼龙混杂的京城里还是小心为好。”陆承说得很诚恳，把楼婉说得不知所措。
她总觉得作为一个陌路人，陆承对她太好了些。
不等她想出拒绝的托辞，陆承已经起身上楼。楼婉咬紧牙关，还是先办完事再说。
她出客栈第一件事，就是把身上的首饰全都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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