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窦逵赐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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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    第二天,开堂问审,​本来应该在大理寺,不过此事皇帝介入,所以将此事拿到了朝堂。

    皇帝坐在太极殿的金龙宝座上,身穿赤黄色绣金龙的团龙圆领窄袖袍,戴着黑色幞头帽。

    皇帝示意内侍,内侍尖着嗓子喊,“带人犯!”

    于是窦逵被押了进来,虽然他昨日受了重伤,但是还是用粗铁链束住了手脚。

    窦逵的父亲,窦静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惨白,腹部还有血迹,他满是疼爱爱怜的目光。

    窦静没有想到他的儿子如此胆大妄为,竟敢行刺公主,他是既心疼又懊恼,都怪自己常年不在府中,让他性格大变,如此这刺杀公主的罪名可不轻啊!那可是要全家人的命啊!这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。

    这边的李明达来了慈恩寺,准备去见遂安,她想问问对方,为何要如此利用一个爱她的男人。

    李明达心想,她也只比自己大十岁,为何那么心狠手辣,非要置自己于死地,她差点害死了小安姐姐,难道她就不该忏悔吗?父皇没有杀了她,那是因为她还是自己的女儿,而自己也不想她死,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姐姐。

    李明达来了她静修的禅院,她好歹是一位公主,所以这座禅院是独立出来的。

    李明达见四周还有护卫守着,应该是怕她逃跑。

    李明达拿着皇帝给她的令牌走了进去,她来的房门前,两个护卫给她开了门。

    此时跪在佛龛前,穿着灰色布衣,带着尼姑帽,正敲打着木鱼,口里念念有词,阿弥陀佛……

    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,没有抬头,也没有转身去看,她静默无波的脸上带着平和,“你来了!”她轻启小口。

    李明达也不绕圈子,“对,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遂安公主起身,走了过来,坐到桌前,面色还是很平静,似乎知道她要来,“怎么,来看我笑话,讽刺我!”她语气却带着讥笑。

    李明达说,“不是,我只是不明白,你为何要那样利用一个爱你的男人,你明明知道这样做,会害了他全家,可你还是唆使他做了。”

    遂安清冷的眸子,淡漠之极,“那是他该受的,谁叫他当年故意毁坏自己的清誉,害得自己不得不嫁给他。”

    李明达听到这话,她明白了,难怪他愿搭上全家人的性命,替她杀了我。

    李明达看着对方,她双眼愤恨,似乎有极深的怨恨之气,“就算如此,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,你的孩子是无辜的。

    况且他是真心爱你,只是他用错了方式而已。你想没想过,这件事让你的孩子知道了,他该如何面对,自己的母亲唆使自己的父亲去杀人,你让他以后情何以堪?”

    遂安听到她提自己的儿子,她浑身一震,是啊!孩子,我的孩子,涛儿,涛儿不能有事,她的孩子不能有事。

    遂安面容终于慌乱,口里念念叨叨,不行,涛儿不能有事,涛儿绝不能有事。

    她脸色恐惧,忧虑、慌张,看来她还没有绝情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,李明达心想。

    她忽然朝晋阳跪下,磕头恳求,“晋阳,一切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让窦逵去杀人的,要罚就罚我,要杀就杀我,不要伤害我的儿子,求你了,求求你了!”她不停地用头去撞地,好像她感觉不到痛一样。

    李明达拉住了她,阻止道,“你不必求我,我虽然不喜欢你,可我也不想看着无辜的人因为你死,我已经求过父皇,让他不要怪责窦家其他人。

    也许你嫉妒我,因为我能得父皇喜爱,我能时常陪在父皇身边,觉得父皇偏心,可是父皇也是真心疼爱你,不然上次你差点害死小安姐姐,你若不是父皇的女儿,你想过那件事的后果吗?估计那就不是罚你来静修这么简单了。”

    她还说,“就拿这次的事来说,父皇知道后,你要杀我,把父皇气得昏了过去,可是父皇还是不愿要你的命,让你继续带发修行,并且每天抄经一百遍。”

    之前的处罚是带发修行,每日抄经十遍,现在不过是从十遍变成了一百遍,父皇到底还是下不了手,只好罚她多抄一些经书了。虽然也有自己劝说的功劳在里面,可那也得父皇心里愿意啊!若父皇执意要她的命,那不论谁劝也没用。

    遂安公主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,可她没想到父皇没有要自己的命。

    遂安公主带着懊悔,她又跪在她的面前,“谢谢!对不起,差点害死你。”

    李明达扶着她起来,“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道谢的,也不是想听你道歉的,我只是相信,你没有那么狠毒,我想要的是你的忏悔,因为我们是姐妹。”

    李明达见她终于懊悔不已,面露愧疚,她轻轻劝了几句,“遂安,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吧!到时好好去送送窦逵,不要让他走的时候都不安心。”

    遂安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李明达转身,“希望你好自为之!”然后她开门走了出去,护卫关好房门。

    李明达望着湛蓝如洗的长空,空中偶尔飞过成群结队的大雁,她忽然感觉浑身轻松,就像本来心里有一块巨石压着,现在突然被人给搬开了。

    这都快成她一块心病了,幸好遂安及时醒悟,不然非得压的自己生病不可。

    这边的大殿,皇帝已经审理完毕,赐窦逵毒酒一碗,立即执行。

    至于他的家人,跟此事无关,皇帝答应了李明达,所以没有处置窦家,加上窦家也算是皇亲国戚,毕竟他的母后就是窦家出来的,不过窦家上下罚俸三年,其银粮充入国库。

    此事算是皇家丑闻,自己的女儿想要杀自己的妹妹,不宜对外宣晓,所以皇帝下令,赐死窦逵以后,此事不得声张出去。

    至于那些帮他的人,就是他父亲的手下,他父亲是夏州都督,所以才会从那些人身上搜到夏字令牌。他父亲完全被蒙在鼓里,那些人之所以甘愿给他卖命,不过是因为他绑架了那些人的家人。

    小内侍端来一杯毒酒,杯身呈现银色,递给了窦逵,窦逵接了,他转头望着大殿门口,目露期待,就像在等一个人。

    窦父看着自己的儿子,眼中全是无奈,傻小子,公主不会来的。

    窦逵自嘲一笑,低声呢喃,原来公主还是不肯原谅我。

    他一仰头颅,饮了杯的的毒酒,他望着大殿,忽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,不知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光,还是因为他饮了毒酒的原因。

    他露出震惊的目光,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,他浑身颤栗。

    他双手发抖,拿杯子的手不稳,手中的酒杯滑落,他心底腹语,不管是真还是假,能在最后一刻看看公主,他死而无悔!

    窦逵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,要倒地的时候,被人一下子扶住了,遂安公主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,满是悔恨不得,泪眼婆娑,“夫君,对不起,都是我害了你,对不起!”窦逵此时痛得全是痉挛,口中溢出了嫣红的血,慢慢低落到遂安公主的裙衫上。

    今日她特地穿了那件他以前送她的玫瑰紫牡丹花纹锦裙。当时他送给自己以后,他想看自己穿上,可是她却直接在她面前给扔了,气得他当场转身离开。事后她将这条裙子给藏了起来,他回来以后,见裙子不见了,就问自己,我说我将裙子给烧了,他不信,就问下人,可下人也不清楚,他当时双眸含着深深的伤痛,她知道,自己彻底伤了他。

    那落下的血就似烙印在她胸口无法复原的伤,疼痛难忍,她呼吸短促,心痛如刀绞,捂着胸口,流着眼泪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为她恨他,可是这痛给了她最好的诠释,她知道自己错了,她爱他。

    窦逵伸出一只手,想要去轻抚她的脸颊,可是却没有了力气,遂安握住他的手,放到自己的脸上。

    窦逵喘着粗气,忍着剧痛,口齿不清道,“公,公—主,对,对—不—起,公—主,我—再—也—不能—保护—你—了,公—主—保重!”他的手轻轻滑落。

    遂安抱着他,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海口,汹涌而下,她哭着喊,“夫君,夫君……”

    四周一片寂静无声,皇帝坐在金龙宝座上,望着下面的一幕,他长叹了一下。

    李明达站在一旁,看着这两人,她喃喃自语,情不知所起,一往情深,爱不知所何,一错再错。

    站在她旁边的李恪和李承乾听到了她的细语,他们心中一震,妹妹的这两句诗为何会让自己的心有揪痛的感觉,李恪心想。

    妹妹的这两句诗,说的不仅仅是遂安和窦逵,也有他,明知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,那就是一错再错,可是却抑制不住自己那为之跳动的心,李承乾心中嘀咕。

    李明达心想,但愿人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,没有那么多生离死别,悲欢离合。可这却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,人逢在世,哪能处处是美景,哪能处处是骄阳?果然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。

    李明达感觉头眼昏花,她用力摇了摇头,想要把那股昏沉的劲给缓过去,可是越晃越头晕。

    最后她两眼一抹黑,倒在了离她最近的李恪的怀中。

    众人惊得不轻,皇帝立即下令,“来人,传太医!”

    站在群臣中的徐思文、虞昶两人心急火燎,恨不得抱的人是自己,可是他们却没有那个资格。

    李恪抱住了她,皇帝吩咐,“将丫头抱去千秋殿,快!”

    皇帝心中在想,虽然他可以让人抱着她去更近的两仪殿,可是那是自己有时休息处理政务时所住的地方,本来就因为自己太过疼爱她,在宫里招人记恨,若是抱着她去了两仪殿,估计那些大臣又得拿这些来说事。

    李恪抱着晋阳来了千秋殿,这个时候太医也请来了,太医跪在床前,给她把脉问诊。

    皇帝站在一旁急着问,“公主如何?”

    单则安恭顺回禀,“回陛下,公主几天前中的毒虽然不深,毒也解了,可公主本该在宫中好好休养,却不辞辛劳的东奔西跑,故公主是太过劳累,以致气血两虚,才致使昏迷。”

    皇帝问,“可以医治之法?”

    单则安敬畏回复,“回禀陛下,臣给公主开个补气溢血的方子,只要公主按时服用,臣定保公主无虞!”皇帝挥手让他下去开方抓药。

    皇帝坐在床边,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,“傻丫头,朕不让你查,你非要查,把自己搞成这样,为父该拿你怎么办?”他满目心疼怜爱,语气懊恼自责。

    这边死了的窦逵,皇帝下了令,让窦家抬回去,就对外宣称,遂安公主的驸马得了急病而亡。

    李明达躺在千秋殿,躺了两个时辰,才醒了过来,皇帝就一直守着她,看她醒了才将担忧的心放下。

    皇帝端着药碗,轻轻吹了吹,“丫头,乖,喝药了!”

    李明达见自家父皇要亲自喂自己,她感动的稀里哗啦,“父皇,对不起,女儿让父皇担心了。”她抱住了皇帝,抽噎道。

    皇帝将勺放到了碗里,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背,“傻丫头,父皇是你父亲,担心你是应该的,至于这么感动吗?”

    他松开了晋阳,伸手给她抹了抹眼泪,“好了,别哭了,快把药喝了!”

    他将药亲手给她喂完,然后将药碗递给他的贴身内侍官,元禅。

    元禅将药碗给了身后的萧内侍,然后轻轻耳语,“陛下,房公和杜公有事启禀!”

    皇帝小声道,“朕知道了,让他们去两仪殿侯着,朕随后就到!”

    元禅出去了。

    皇帝握着晋阳的手,疼爱地目光,“丫头,好好休息,父皇还有事要处理,就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说完起身,“好好照顾公主,若公主出了什么差池,朕拿尔等是问!”他威吓的话,让一众宫人害怕的跪下。

    “奴等领旨!”声音带着惧意。

    皇帝又转头看了她一眼,“丫头,若是不想待在千秋殿,就回自己的紫云殿吧!不过记得坐软轿回去。”

    皇帝怕她心疼下人,不让人抬她回去,要自己走回去,所以才不放心的叮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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