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 情殇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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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)    夜,漫长而惹人寂寞。

    即使再怎么不愿意,也必须得承认馥灵所说的一切。

    心很冷。我看着窗外夜色渐去,东方的鱼肚白升起,麻木地坐在床上,闹钟一片空白。许久,门外有人在敲门:“阁主,你起了吗?”

    我吸了口气,想整理一下面容,却猛然发现脸上竟是湿湿的,垂下手。

    原来,昨夜哭了吗?

    夏慕雪,你怎么这么不坚强呢?再多的事你在现在都经历了过来,为何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哭了起来呢。哭又有什么用呢。他看得到吗?傻瓜啊你。

    烟如没有听到我的回答,又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,我急忙应了声,匆匆打理好一切下了床。现在顾及不上那么多,我只想看到魏洛安。尽管他如此对我,但我的心里,依旧是放不下他的。他现在,好不好?醒过来没有?见我一副着急的模样,烟如偷笑了几声,随后正声道:“魏少已经醒了,请阁主不要担心。”

    但听到魏洛安已经醒了的我,却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,反而觉得压了一块石头在心上,沉甸甸的。可能是我脸色不太好,烟如问了我一句怎么,我随便打了下掩护就过去。她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,也没有必要知道。我直直奔向魏洛安的房间,站在她房门口,正犹豫着,门就开了,只见一个小二抬着一盆被鲜红染红了的水走出来,看见我微微一低头。

    我看着眼前这盆红水,有些苦涩。他一定是留了很多血吧……挥挥手让小二下去,便推开门走进去。只见魏洛安半靠在床榻上,胸前一片裸露,只有左心房处缠了一块白布,死死的红色正拼命往外涌。看着他一如既往温和的面容有些苍白,哑着嗓子幽怨地喊了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,睫毛在颤动。看见是我,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,道:“是你啊,慕雪。”他的声音沙哑着,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听。

    我勉强笑了一下,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我应该怪他的不是吗?他这样把我蒙在鼓里,我还像个白痴一样的喜欢上了他,到最后得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。可是为什么,我却居然恨不起他来……

    魏洛安黑白分明的珠子注视着我,像是要把我看透。我抿了抿唇,别过头去,还是等他自己承认吧……

    果然,魏洛安轻叹了一声,拉起我的手,说:“你都知道了是吧。”

    我嗤笑:“如果不是馥灵的话,我至今都还是被你利用的一个工具吧。”

    魏洛安的呼吸声很重,声音却是很轻:“慕雪,抱歉……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后我不愿意配合你,让你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丁薇雨,是吗?”我抢过他的话,淡淡说道。可是心里却已经苦涩成一片汪洋大海,快将我淹没。

    魏洛安看着我,眼里是蔓延开来的歉意,“慕雪……都是馥灵,若不是它告诉我的话,我就不会这样了……”

    我嘲弄地笑了一声,站起身来说:“魏洛安,你越这样,越让我恨你。如果你早早告诉我这一切,我也许还会考虑帮助你,可是你用错了方式!你把我夏慕雪当成什么了?是,我承认我是喜欢上你,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有伤害我的权利!”我顿了顿,幽怨地看着他,“我告诉你魏洛安,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!想让我帮你找到丁薇雨,那是不可能的!我不会如你所愿!”

    魏洛安惊讶地看着我,“慕雪,你……想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我忍住怒气,说:“你担心做什么?等一回到北朝,我就走!”

    “走?”魏洛安挑眉,“你要走去哪里?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,不想说出来。他也看出了我的心思,眼眸染上一丝怒意:“慕雪,你不要胡闹!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胡闹!”我大声喊道,眼里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地往外流,我盯着魏洛安,咬牙道:“魏洛安,不要再妄想了?你要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丁薇雨,那你现在就杀了我!如果不杀我,那就让我离开!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见到她!!”

    听到我的怒吼,魏洛安的怒意渐渐散去,长叹一声,道:“是我不好,不应该将这种事情强压在你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,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,原本坚毅的下巴上冒出了胡须,“魏洛安,你的伤药快点好,这样我才可以安心离开。”顿了顿,我又接着说道:“虽然我很难过,这么长的时间以来,你只是把我当做丁薇雨在照顾,可是已经够了。能让我遇见你,这就够了。”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吧?等回到北朝以后,我怕是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了。即使他已经不再靠我寻找丁薇雨,但是我知道,只要他认为丁薇雨还活着的一天,他就一定会找到丁薇雨。“至于焰鸣阁的阁主只为,对不起了,我要离开,实在没有办法胜任这个职位,你还是另寻他人吧。”

    他一直静静地听我说话。瞳孔里看不出任何一丝色彩,像沉寂的大海一样深不可测,他的嘴微张,似乎要说什么,却又生生咽了回去。我伸出手掌,将那条丑陋的疤痕露在他眼前,道:“怕这就是丁薇雨唯一留下的线索了。”他的身子忽然一震,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,眼里是满满的爱意。我不忍再看,收起手掌。他抬头,说:“慕雪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我闭上眼,狠绝地说:“罢了,魏洛安。反正回到北朝,我们都要分开的不是吗?以后我走我的路,你找你的人,再不相干。我不会帮助你,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。虽然这场风波过去了,但是你的焰鸣阁之内,还存在着一个内患。”那个内患,自然就是说青函宫的宫主,月清了。

    许久之后,魏洛安长叹一声,“慕雪,谢谢。”

    我看不懂魏洛安的表情是什么,只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,接着整个身体就僵硬了起来。许久之后,我轻笑一身,转身离开了。魏洛安在我背后一直看着我,尽管我再想回头,却已经无法回去了。我擦了擦泪水,咬紧自己的嘴唇,最后还是走了出房间。

    魏洛安,你是要谢我什么?谢我能够放弃你,还是谢谢我,不再为这件事计较呢?

    从我来到北朝开始,这一切,就像一个笑话似的。从认识魏洛安,到爱上魏洛安,不过只是几个月的事情。

    深吸了一口,隐约听见魏洛安的声音:“慕雪,我已经不爱晓雨了。”我没有停下脚步。烟如看到我走出来,上前低声道:“阁主。马车已经准备好了,随时都可以出发。”我点点头,不想再说话。烟如神色复杂地看着我,我知趣了沉默了下去,随着我回到房间。

    两天后魏洛安已经可以下地行走,我们便启程回北朝。一路上我和魏洛安面对面地坐着,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。整个气氛一直都是低沉的。烟如则是听话的待在一旁,只有我需要的时候才开口说话。我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,只要一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,心里就像有黑色的巨浪在翻滚着。一次又一次,吞噬着我。

    终于在三天之后到达北朝。

    看着熟悉的焰鸣阁大门,我苦笑了一下。守门的两个壮汉为我开了门,声音洪亮道:“欢迎阁主、魏少归来!!”

    我无力点头,迈出无比沉重的脚步。现在我依旧还是这焰鸣阁的阁主,可是也许过了今夜,我就再也回不到焰鸣阁了……

    突然想起了慕容宇威那张邪笑的脸,他应该……在等着我吧……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让我做他的王妃,但是已经答应了他,即使我逃到哪里,他都会追上来的吧……

    王妃。

    这个词,可新鲜得很呐。苦读书 www.kudushu.or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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